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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羿的工作節奏快到飛起，辦公室裏來來往往許多人找他簽字，下午遲羿又帶著兩個部門去開會。
這次會議內容大概涉及了項目機密，不需要秦嘉桐去做會議紀要，叫了隔壁行政管理部的李秘書陪同參會。
李秘書是“秘書團”中的一員，和其他四人一樣，時常在外出差，偶爾會和遲羿一起出現在公司。
今天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，時間緊迫，他們只來得及互換了名字。
李胡看起來年紀大概三十歲上下，長得不茍言笑，渾身透露著嚴謹的理工男氣質。
秦嘉桐主動上前加了微信。
聊天頁面裏，遲羿的聊天框恰巧還在上面。看著他的“天道酬勤”，秦嘉桐頗為不解，只覺得遲羿的年齡與長相氣質和他的頭像分外割裂，怎麽也沒有辦法聯想到一起去。
兩人一走，辦公室又空了下來。
電腦出現彈窗——“員工發起公車使用申請表：當前待辦人遲羿”。
申請理由為出差公用，秦嘉桐點擊鼠標，一秒同意。
工作任務成功完成。
她站起來動了動手臂，感慨工作太輕松了。
手機震動，是任麗打來的電話，“嘉桐，你能過來看一下上周填的系統表單嗎？”
秦嘉桐一頭霧水的找過去，推門看到任麗的工位旁站著個女生。
早春，溫度還未完全升高。女生披散著頭發，皮膚清透，一件暖色調長裙，更襯得人溫柔小意。
同樣是溫柔掛，兩人的氣質有一些相似的地方，只是秦嘉桐更為板正清冷些。
女生嗓音裏隱有笑意，“你好，我叫岑笙，從總部調過來的。”
“你好。”秦嘉桐伸出手，“我叫秦嘉桐。”
岑笙率先收回手，退了一步給任麗留出空間。
任麗調出一個界面，“嘉桐，你那天是怎麽填的這個表格，為什麽我填的時候不可以增加新的數據，好奇怪。”
秦嘉桐擡手示意她，“我用一下鼠標。”
她將表單滑到最下面，“這裏有一個可以滑動的地方，拖動以後上面會再出現一列數據，把這個數據填寫完成，就可以增加新的一行。”
任麗恍然大悟，“竟然藏的這麽隱蔽，這個頁面是誰設計的，填個表格像看藏寶圖一樣。”
問題解決完，沒有了其他事情。
秦嘉桐問岑笙，“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，很好聽。”
“山岑，笙簫。”她掏出手機，“加個聯系方式吧。”
掃碼成功發出嘀的一聲。
離開時，秦嘉桐若有所感的回頭，看到了岑笙註視著她的目光。
她面色坦然地揮了揮手，嘴型對她說拜拜。
遲羿已經開完了會。
他將衣袖挽起，蹲在落地窗前給她的小草莓澆水。
聽到開門聲，側過臉問：“什麽時候買的？”
“前兩天。”
“那大概過兩周才發芽。”遲羿將盆栽放到光照更好的地方。
秦嘉桐湊過去看，“真的可以長出來嗎？我還沒有種成功過。”
遲羿笑著，語氣裏是輕松的胸有成竹之意，“我種東西就沒失敗過，用魔法打敗魔法，看咱們兩個誰實力更強吧。”
聽到他開玩笑，她訝異地擡眼看他，才發現兩人離得極近，近到可以看清他纖密的睫毛。
他的眼神又變了，沒有會議時的壓迫，情緒溫和的像是一位有共同愛好的好友在傳授經驗。
幾天時間，短暫的幾次見面，秦嘉桐敏銳地察覺到遲羿帶給她的感覺永遠在變化，秦嘉桐看不透他。
她給自己找了個難度很大的觀察對象。
遲羿看著她，眼神裏像有漩渦一樣，漩渦裏澆滿的是蜜糖，一絲一縷地纏繞著她。
可能柳葉眼就是這樣，眼眸深邃，只要是專註地看著什麽，哪怕是看文件，也會有一種深情魅惑的感覺。
“眼鏡多少度的？”
奇異的氛圍被打破，秦嘉桐沒想到他會問這個，拿下來給他看，“一百，不過散光比較嚴重。”
他沒接，反而看著她，“摘下眼鏡後和你的頭像一模一樣，那天你戴著眼鏡，我差點沒認出來。”
閑聊一般，仔細想想他們或許算同齡。
遲羿說的應該是那天傍晚的擦肩而過，秦嘉桐沈默，他是差一點，而秦嘉桐完全沒認出來他，還把他當做了不知名網紅。
早知道當初跳槽時就應該把遲羿所有信息都搜集全，而不是搜到一半就放棄。
還好沒鬧出更大的烏龍，秦嘉桐松了口氣。
本以為按照遲羿的工作態度，加班會是常態化，沒想到時間剛到五點，遲羿就走出來，路過她桌前時不忘說：“下班了，你也早點回家。”
秦嘉桐看著大家相繼離開的身影，恍然：原來前幾天大家按時下班不是因為領導不在，而是工作習慣本就如此。
路上堵車，盡管下班時間早，但秦嘉桐到家時已經快九點了。
她疲憊地洗了個澡，在桌上翻出一個杏色本子，洋洋灑灑的寫滿了一頁紙。
窗外有兩只小飛蟲撞來撞去，她合上本子，調低燈光亮度。
秦嘉桐仰躺在床上，發絲淩亂的散下，眼鏡被她摘下來放在床頭。一只手撈起手機，打開vioki視頻軟件。
一進去，看到後臺爆炸式的消息，她才想起自己遺忘了什麽。
那晚發的視頻徹底爆了，上了熱搜榜，粉絲數也到了103萬。
高讚評論一條接一條。
“老婆，我要看你畫這個。[圖片]”
“嗚嗚嗚勞斯，你終於更新視頻了，孩子想你想的每天刷十個小時擦邊視頻。”
“好偉大的畫作，神跡。”
“大數據果然懂我是什麽貨色。”
在今天上班之前，她都很滿意這幅畫，現在她卻感覺兩眼一黑。
因為這幅畫的靈感裏摻進了她的新上司。
秦嘉桐有些不敢直視它。
一想到遲羿如畫中人那般在她眼前……秦嘉桐猛地從床上坐起來，太可怕了。
領導可以是領導，甚至可以是朋友，但絕不可以是擦邊靈感來源啊！
秦嘉桐跑進浴室，用冷水沖了沖臉，凍的她一哆嗦。
私信頁面許多粉絲催她繼續更新同系列，“老婆，再畫畫這個男人。”
秦嘉桐尷尬地裝作沒看見，手指飛速下滑，最終停在某條私信上。
頭像有些眼熟，可又想不起來是誰，帶著疑惑點了進去，才發現是她很久之前關註的男網紅。
前幾年男網紅靠跳擦邊舞蹈圈了一小波粉，只是隨著審美的不斷變化，熱度逐漸散去，現在他一條視頻最多只有兩千讚。
“姐姐，你的新作品好好看，可不可以給我畫一個同類型的。”
“好想被姐姐畫，姐姐關註我這麽久，應該也是願意的吧。[拋媚眼]”
秦嘉桐眉頭緊皺，這位又是什麽牛鬼蛇神。
對面大概一直蹲守著，看到她已讀後，迅速發來幾張欲蓋彌彰的照片。估計是近幾年疏於鍛煉，本就不強壯的身材，如今瘦得像幹癟的柴草一樣。
看著聊天框上面的“對方正在輸入中……”，秦嘉桐迅速取關拉黑，哪怕被掛也無所謂。
取關了這一個，秦嘉桐看著三位數的關註列表沈思，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關註了這麽多人。
想起這兩天做的蠢事，還有升起的可怕心思，秦嘉桐果斷的開始逐個取關。
她需要清心寡欲一段時間，不然真怕哪天她完全以遲羿為原型畫出澀圖來，簡直恐怖故事。
記不清她最後取關了多少個，一直到CI異常出現，秦嘉桐才停止。t
CI異常又不是擦邊博主，秦嘉桐給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釋，當然不用取關他。
因為太過專註，秦嘉桐睡前困得快睜不開眼時才看到微信裏的兩條消息。
【閨蜜：寶寶，我太忙啦，明晚一定約飯。】
【遲羿：明天我出差，下午有客人過來，到時候會直接電話聯系你，把她帶到會客廳就行。】
【好的，遲總。】
【當然可以，寶寶。】
強撐著回覆完兩條消息，秦嘉桐瞬間進入夢鄉，手機響了也沒聽到。
【閨蜜：？】
【閨蜜：寶，你把遲羿的消息發到我這裏啦！】
秦嘉桐第二天直到坐在工位上才有精力看手機，瞬間瞌睡全被嚇跑了。
淩晨兩點，遲羿回她，“你發錯消息了？”
她是有什麽遇到遲羿必尷尬的buff嗎？
“抱歉遲總，我發錯人了，不好意思。”
秦嘉桐坐立難安，遲羿應該是在忙，過了五分鐘才回：“原本是發給你男朋友的？”
誤會更大了，秦嘉桐解釋：“沒有，是發給閨蜜的。”
遲羿回了個嗯，沒再回覆。
事情應當是算翻了篇，秦嘉桐懊惱地拿起水杯去茶水間沖泡咖啡。
茶水間門半掩，裏面傳來細細的談話聲。
甫一進去，便看到岑笙愜意地靠著吧臺。秦嘉桐感受到她強烈的目光，對視兩秒，掏出一包速溶咖啡，“喝麽？”
她舉了舉杯子，“有花茶。”
茶水間裏的幾個人繼續剛才的談話，岑笙剛來第一天，便已經和她們混熟了，毫不顧忌地打探公司各個員工的情況。
秦嘉桐按下燒水鍵時，話題說到了遲羿。
“遲總雖然是副經理，但是實際上所有決策權都在他手裏。”
“年輕有為的高學歷人才，按理說以他的能力不應該被分配到這裏，不明白總部怎麽決定的。”
岑笙畢竟是從總部下來的，提點了兩句：“總有人要來開疆擴土，能力強的人優先，而且也要看他的個人意願。”
“如果遲羿不願意的話，應該沒有人可以強迫他。”
“遲羿應該算是個好領導吧？”岑笙突然問。
熱水燒開，秦嘉桐將咖啡包裝打開，香氣瞬間溢出來。
有人回答：“當然算。雖然遲總這個人工作時很嚴肅冷漠，又很push。但是他從不提倡加班，基本上也不會占用休息時間，如果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，他就一定會給員工申請加班費。”
“而且他挺護犢子的，之前有個員工考核沒過，還是遲總去總部求的情。平時遇到什麽情況，他也會以員工的利益為主。”
“最主要的是，工作能力強。”陸千魚補了一句。
岑笙笑著用勺子撥弄杯裏的花瓣，“人格魅力這麽強，長得還這麽突出，公司裏豈不是有很多人喜歡他？”
眼看著陸千魚打了個寒顫，“雖然帥的和明星有一拼，但是一想到是自己領導，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吧。”
眾人被她逗逗得哈哈大笑。
“而且明川分公司剛成立時，就有明文規定，不允許辦公室戀情，這還是遲總提出的。”
咖啡沖泡好，其他人也聊盡興了。秦嘉桐跟著眾人向外走時，鞋尖不小心碰到了岑笙的鞋尖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她輕聲說。
*
陳斯回來的時候，遲羿正好結束了線上匯報。
他把項目書拍在桌子上，長舒一口氣，“可算談完了。我得抽時間去看看中醫，能不能再把我的酒量提一提，再這麽喝下去，我是等不到結婚了。”
“放心，按照你的戀愛腦程度，你是可以等到的。”遲羿蓋上茶杯。
“我是說等不到你結婚。”陳斯翹著腿，“我是真好奇，你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？文姨竟然不催你。”
總是被問這個問題，遲羿也有些無奈，第一次給了個答案，“喜歡高冷的。”
就這麽簡短的一句，再問別的就不說了。
陳斯心中腹誹，你幹脆說喜歡自己不就得了，誰還能比你更高冷。
而且以遲羿的性格，要是和高冷女生談戀愛，那不就是兩個悶葫蘆麽。
“既然喜歡高冷的，那你就得主動啊。”陳斯開始給他支招，“我當時追瑤瑤的時候……”
遲羿先前說要來的人，秦嘉桐下午才等到。客人是位氣質不凡的女士，外貌上有些很強的混血感。長相實在太過相似，一眼便能認出這位是遲羿的母親。
秦嘉桐帶著她到會客廳，路上經過公告欄時，她駐足拍了張照片，臉上是欣慰的笑。
會客廳裏，文蕁對眼前站著的小姑娘說：“麻煩你了，我在這裏坐一會兒就走，你先去忙吧。”
“好的，您有事再叫我。”
一整個下午的時間，秦嘉桐幾次路過會客廳，發現她都只是在裏面坐著飲茶看書，直到傍晚才起身離開。
秦嘉桐笑著和她告別，意外地看到她轉身時眼角的淚光，秦嘉桐不由得一怔。
身後突然傳來岑笙說話的聲音，“我先走啦，約好了和朋友吃飯，明天見。”
秦嘉桐記起，閨蜜昨晚和她說好了今天吃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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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樣是溫柔掛，兩人的氣質有一些相似的地方，只是秦嘉桐更為板正清冷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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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嘉桐擡手示意她，“我用一下鼠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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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給自己找了個難度很大的觀察對象。
遲羿看著她，眼神裏像有漩渦一樣，漩渦裏澆滿的是蜜糖，一絲一縷地纏繞著她。
可能柳葉眼就是這樣，眼眸深邃，只要是專註地看著什麽，哪怕是看文件，也會有一種深情魅惑的感覺。
“眼鏡多少度的？”
奇異的氛圍被打破，秦嘉桐沒想到他會問這個，拿下來給他看，“一百，不過散光比較嚴重。”
他沒接，反而看著她，“摘下眼鏡後和你的頭像一模一樣，那天你戴著眼鏡，我差點沒認出來。”
閑聊一般，仔細想想他們或許算同齡。
遲羿說的應該是那天傍晚的擦肩而過，秦嘉桐沈默，他是差一點，而秦嘉桐完全沒認出來他，還把他當做了不知名網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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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好沒鬧出更大的烏龍，秦嘉桐松了口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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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嘉桐有些不敢直視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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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水間裏的幾個人繼續剛才的談話，岑笙剛來第一天，便已經和她們混熟了，毫不顧忌地打探公司各個員工的情況。
秦嘉桐按下燒水鍵時，話題說到了遲羿。
“遲總雖然是副經理，但是實際上所有決策權都在他手裏。”
“年輕有為的高學歷人才，按理說以他的能力不應該被分配到這裏，不明白總部怎麽決定的。”
岑笙畢竟是從總部下來的，提點了兩句：“總有人要來開疆擴土，能力強的人優先，而且也要看他的個人意願。”
“如果遲羿不願意的話，應該沒有人可以強迫他。”
“遲羿應該算是個好領導吧？”岑笙突然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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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斯回來的時候，遲羿正好結束了線上匯報。
他把項目書拍在桌子上，長舒一口氣，“可算談完了。我得抽時間去看看中醫，能不能再把我的酒量提一提，再這麽喝下去，我是等不到結婚了。”
“放心，按照你的戀愛腦程度，你是可以等到的。”遲羿蓋上茶杯。
“我是說等不到你結婚。”陳斯翹著腿，“我是真好奇，你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？文姨竟然不催你。”
總是被問這個問題，遲羿也有些無奈，第一次給了個答案，“喜歡高冷的。”
就這麽簡短的一句，再問別的就不說了。
陳斯心中腹誹，你幹脆說喜歡自己不就得了，誰還能比你更高冷。
而且以遲羿的性格，要是和高冷女生談戀愛，那不就是兩個悶葫蘆麽。
“既然喜歡高冷的，那你就得主動啊。”陳斯開始給他支招，“我當時追瑤瑤的時候……”
遲羿先前說要來的人，秦嘉桐下午才等到。客人是位氣質不凡的女士，外貌上有些很強的混血感。長相實在太過相似，一眼便能認出這位是遲羿的母親。
秦嘉桐帶著她到會客廳，路上經過公告欄時，她駐足拍了張照片，臉上是欣慰的笑。
會客廳裏，文蕁對眼前站著的小姑娘說：“麻煩你了，我在這裏坐一會兒就走，你先去忙吧。”
“好的，您有事再叫我。”
一整個下午的時間，秦嘉桐幾次路過會客廳，發現她都只是在裏面坐著飲茶看書，直到傍晚才起身離開。
秦嘉桐笑著和她告別，意外地看到她轉身時眼角的淚光，秦嘉桐不由得一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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